牛地名蕴含农耕文化密码
褚建明
2021年是农历辛丑年，即牛年。斗转星移，岁月轮回。在鼠年新型冠状病毒危机四伏的时候，人类亲密的伙伴——牛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。牛年的到来，给人们的惶惶不安的心里注入了平安、吉祥、稳定的活力。自古以来，牛在我国文化中，不仅是先民崇拜之神物，而且是勤劳和力量的象征。牛给人的最深印象是负重笃行，憨厚老实，耕田耘地，默默无闻。正如宋代梅尧臣的《耕牛》：“破领耕不休，何暇顾羸犊。夜归喘明月，朝出穿深谷。力虽穷田畴，肠未饱刍菽。秋收风雪时，又向寒坡牧”。
正因为牛勤劳淳朴，任劳任怨，富于自我牺牲精神，所以受到人们的喜爱， 视为农家春耕秋作之“宝贝”，被人们尊为六畜之首。
在我国农耕文化发展史上，可以看 到人和牛息息相关，牛从农耕、祭祀、交通、饮食、镇洪水、军事，甚至地名 都被人们广泛运用。人们敬重牛，崇拜牛，是因为它勤劳本分，它善良忠诚，它健壮勇猛，它憨厚宽容，它默默奉献，它忍辱负重，它象征着不屈，它代表着无私。从牛神庙、牛仙寺、牛王庄、牛佛镇、金牛镇、富牛镇等地名来说，就可以看出人们对牛的敬重和崇拜。在全国各地不管是乡镇村庄、田园农舍，山川河流的名字中，都留下有浓墨重彩带牛字的地名印记。
据第二次全国地名普查统计，带牛字的乡镇和村庄居民点地名就有75123条（中国国家地名信息库），遍及全国各地。探析带牛字地名产生原因的人文因素，能进一步了解区域的地理环境，倾听历史的足音，领略文化的风采和回味乡土的气息。也有助于认识我国历朝历代先民的生存状况、农耕文化和地名渊源的深刻内涵。人和牛亲密无间，在全国41630多个乡镇行政单位中，就有130个乡镇的名字带牛字。
综合130个带牛字的乡镇名称，可以归纳出带牛字地名主要源于九个方面：
一是人们用牛的身躯外形而命名，就是乡镇所处的地理实体酷似牛的外形某个部位而得名，比如：湖北省襄阳市樊城区牛首镇、安徽省池州市贵池区牛头山镇、山东省聊城市东阿县牛角店镇、湖南省常德市鼎城区牛鼻滩镇、陕西省商洛市山阳县牛耳川镇、吉林省通化市梅河口市牛心顶镇、四川省雅安市荥经县牛背山镇、广西壮族自治区钦州市犀牛脚镇、山西省长治市潞城区黄牛蹄乡、四川省自贡市贡井区牛尾乡等。
二是以牛的生活活动场所而命名的地名，比如：北京市顺义区牛栏山镇、贵州省织金县牛场镇、云南省昆明市嵩明县牛栏江镇、河北省承德市双桥区牛圈子沟镇、内蒙古呼伦贝尔扎兰屯市卧牛河镇、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牛塘镇、辽宁省鞍山市岫岩满族自治县牧牛镇、河南省安阳市滑县牛屯镇、新疆自治区塔城地区沙湾县牛圈子牧场等。
三是以交易牛的场所和集市而命名，比如：北京市西城区牛街街道、河南省商丘市柘城县牛城乡、四川省成都市锦江区牛市口街道、安徽省亳州市谯城区牛集镇、河北省石家庄市牛城乡、云南省洱源县牛街乡等。
四是以传说典故命名，比如：贵州省铜仁市松桃县牛郎镇、四川省自贡市大安区牛佛镇、山西治市沁县牛寺乡、广东省东莞市望牛墩镇等。
五是以牛的颜色命名，如：陕西省宝鸡市凤县黄牛铺镇、河南省南阳市邓州市白牛镇、浙江省温州市永嘉县乌牛街道、天津河西区黑牛城道、甘肃省天水市麦积区花牛镇、河北省沧州市青县金牛镇等。
六是以牛姓氏命名，比如：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绿春县牛孔镇、辽宁省凌源市牛营子镇、河北省邢台市隆尧县牛家桥乡、天津宝坻区牛家牌镇、内蒙古赤峰市喀喇沁旗牛家营子镇等。
七是以牛的种类命名，如：四川省凉山州木里县牦牛坪乡、四川省阿坝州小金县汗牛乡、四川省广元市昭化区青牛乡、青海省祁连县野牛沟乡、辽宁省葫芦岛市建昌县牤牛营子乡等。
八是以牛官职务或名字命名，如：辽宁省 铁岭市铁岭县蔡牛镇、辽宁省沈阳市新民市法哈牛镇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伊犁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纳达齐牛录乡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孙扎齐牛录乡等。
九是以养牛场驻地民族命名，如： 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五常市牛家满族镇、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梅里斯达斡尔族区卧牛吐达斡尔族镇、贵州省贵阳市白云区牛场布依族乡、贵州省六盘水市六枝特区牛场苗族彝族乡等。
全国不胜枚举带牛地名蕴含着农耕文化密码，牛地名是我国历史和文化的宝贵遗产。因为任何一个牛地名的产生，不仅是一个地理坐标，而是反映出当时这个地名出现、存在和延续的一些人文故事。
我国是驯化牛最早的国家，根据出土的牛颅骨化石和古代遗留的壁画等资料，可以证明普通牛在新石器时代开始驯化。如大同博物馆陈列的原牛头骨，经鉴定已有7万年。吉林省榆树县也发掘到原牛的化石和万年前牛的野生种遗骨。从新石器时代出土的牛骨和历史留传至今带牛字的地名数量，都充分证明了牛在我国世代人民的生活和耕种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。
从古到今，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喜欢用牛来为一个地方命名，也充分体现了人们对于牛怀有深厚的感情。
（作者单位：汝阳县民政局地名办公室）
